□李晓刚

小蒜生于荒野，或者旱地，是多年生草本植物。小蒜的叶像葱，茎像韭菜，根像缩小版的独头蒜。小蒜对贫瘠和高盐碱的海边荒地能够适应，故而在盐城沿海地区非常多见。

小蒜学名薤白，具有一定的药用价值。盐城人吃小蒜不仅仅是因为它的药用价值，而是因其美味。清明节前后，人们会到荒野或者田间旱地去挖小蒜。小蒜作为多年生草本植物，一般都是一簇一簇地成片生长在一起。发现一簇，周围就会有很多簇。这与小蒜的繁殖方式有关。野生小蒜有两种繁殖方式，一种是根部鳞茎分蘖，另一种是种子传播。小蒜开花结果的时间跟大蒜同步，开出的花一般为淡紫色，结出的种球也跟大蒜的种球相似。母株会在原地不断地分蘖壮大。每年初夏，小蒜抽薹开花，长出种球，种球成熟后，蒜薹会枯萎，种球会掉在母株的附近，生出新苗，继而分蘖成新的一簇。子子孙孙，逐年增加，形成一片。这就是小蒜成簇、成片生长的原因。

小蒜挖回家之后，先要去掉其中的杂草、枯叶，用清水反复清洗掉根上的泥沙。清洗干净的小蒜放在竹篮里沥干水分，然后切成小段，放入适量的食盐，腌制两天。装入容器储存前，一定要挤干腌制渗出的水分，放入容器时，边放边用工具压紧压实，这样密封起来后，储存一年都不会坏。

小蒜咸菜一般会加入适量的野生麻菜一起腌制，这样既感觉量多，又增添了麻菜的鲜香。小蒜咸菜是美味的调味料。新鲜的蚕豆和小蒜咸菜那就是绝配，既可以下饭，又可以佐酒。菜籽油加热，放入嫩蚕豆和小蒜咸菜一起翻炒，加入适量的水，烧开，盖上锅盖焖几分钟，这道美食就大功告成了。食材简单，烹制简单，这就是农家简单的快乐。

记得上学时，有位大丰的同学带了小蒜咸菜，在宿舍烧蚕豆瓣。方法同样简单、易学。只是干蚕豆剥成蚕豆瓣有点费事。先用刀按着干蚕豆的黑芽，劈成两瓣。然后将劈好的蚕豆瓣放入水中浸泡，泡到蚕豆皮皱起来了，用手轻轻一剥就可以去皮。将去了皮的蚕豆瓣洗净沥干，就可以起锅烧油，放入灵魂调料小蒜咸菜和蚕豆瓣一起翻炒，然后加入适量的水，烧开焖几分钟，满屋的小蒜香味就弥漫开了。当时，我们都夸他会过日子。我们蹭了美味的小蒜烧蚕豆仁，至今忘不了这位同学。懂生活，会生活的人，更会工作，前日遇见这位同学，听说他在市里某银行工作，都做到高管了。

小蒜的分布很广，全国各地都有分布，我远在四川的三姨，前几日还在家族群里晒她挖的小蒜呢。北方地区叫它小根蒜。

但我发现，随着更多的人喜爱这种美食，不加节制地采挖，加上水旱轮作、除草剂的使用等因素，在野外，已经很难见到小蒜了。母亲在野外采挖小蒜时每一簇都会留下几株，她说，这是给它留下种子，下一年还会有收获。为了每年都有稳定的收获，母亲在家门口的河边坡地上种了两平方米左右的小蒜。经过夏秋的水肥管理，小蒜都会不负众望，由几株分蘖成肥大的一簇，来年春天又有很多小蒜可以采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