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玉霞

跟着导航，来到建湖东尤村。前面是小路。车刚停，就听到“唧呱唧呱……”的声音，像天籁。我们几个好友笑了。阿芳说，跟着天鹅的叫声走，准没错。

路过河边的菜地，见三位阿婶正围坐着，边择青菜，边聊天。“请问阿婶，在哪能看到小天鹅？在吴爹爹家附近？”我上前问道。“就前面，几块田头远。”

“唧呱唧呱……”天鹅的声响更真切了，终于找到吴爹爹家。他家与“天鹅湖”也就是藕塘，仅一河之隔。站在他家门口，我们看到一群群白色小天鹅，沐浴在洒满阳光的池塘里。这池塘有500多亩，像条河。吴爹爹说：“等会，奶奶从对岸来了，刚送了几个人去河对岸，马上也送你们过河去看，更近。”说话间，奶奶已一脸笑意地撑着船靠岸了。

水泥船，三个舱，已有些年头了。上面有块可以坐人的木板。老人将竹篙支在河岸。“慢点，慢点。”她提醒着我们，她短发，穿着红色的毛衣。“您不冷啊？”因为我们几个都穿着又长又厚的羽绒服，所以问她。“我送了几趟人过河了。做生活，不冷。”她乐呵呵地笑着，脸上似开成了葵花。河不宽，说几句话的工夫，已到河对岸。我们一再感谢。奶奶说，没事，最近天天来回撑船，来看天鹅的人多，我们的村子也热闹起来了。

老人的船往回撑，我们就沿着田头，朝靠近天鹅的方向走。

塘边有枯黄的芦苇，中间有些藕秆，在不同的角度，藕秆呈现不同的图形。千余只白色的天鹅，排着不同队形，散落在河面上，远看像无数星星。近看，它们浮游在水面，有的安静，有的欢快。有的颈伸得笔直，很骄傲的样子。有的颈弯成个“勾”，相互亲昵。还有的一个猛子，扎下去，探得吃食，瞬间又将头探出水面。偶尔，远处飞来一只黑色的小野鸭，水面激起一连串小水花。

火红的太阳，渐渐成了一个大圆，挂在天空，从这角度看，正好落在成排的树林上方。夕阳将水面染成了金色，亦为小天鹅镀了彩。西边是树林，北边是民居，整个村庄，在这早春里，显得安静而祥和，像个世外桃源。小天鹅们，时而点状，时而成线状，不停地变换各种队形。飞了，飞了，一不留神，数只天鹅已在空中翱翔，一会儿成一字形，一会儿又成燕子形，飞去又飞回，接着再次飞远。藕塘里，天鹅的叫声更多更响了，像是碰头会，又像是集结令。我选择最近的方向，盯着它们看，终于，它们“摩拳擦掌”“呱唧呱唧”起来，引颈、起翅、踏水，一步、两步、三步……我盯着它们，试图数出它们踏水起飞的步数，据说，天鹅踏水十八步起飞，可是，太美妙、太拥挤、太迅猛，它们快速地扇动羽翅，像白色的雪花，脚踏水面，溅起无数水珠，奋力、奋力，冲向天空，一批又一批，飞翔而去。

藕塘安静了，村庄安静了。吴奶奶又撑着船将我们接回。

它们飞向何处？又何时飞回？

吴爹爹说，晚上出去几个小时，深夜又会飞回来。

今年最多，1000多只呢。往年也有，就百十来只。

哦哦，说明我们这儿的生态环境越来越好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