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5版:登瀛
2024年05月31日

世间凡人相,皆在笔墨中

——读《世人二三事》

《世人二三事》 作者:汪曾祺 版本:湖南文艺出版社

在《世人二三事》这本书中,汪曾祺先生谈到怀念之人,他的祖父当然不能例外。他说,祖父本来是有点浪漫主义气质、诗人气质的,只是所处的环境使他的个性不可能得到发展。“有一天,他喝了酒,忽然说起年轻时的一段风流韵事,说得老泪纵横。”他没怎么听明白,又不敢问个究竟,就问父亲,在得到肯定的答复后,汪曾祺说:“不知为什么老人家要跟他的孙子说起他的艳遇,大概他尘封的感情也需要宣泄吧。因此我觉得我的祖父是个人。”

本书为汪曾祺的散文精选集,完整收录《卖蚯蚓的人》《炸弹和冰糖莲子》《猴王的罗曼史》等经典名篇。全书以“人”为主题和书写主线,深挖各种人物的秉性特点,有的懒惰,有的不争,有的狡猾,有的善良,有的古怪,有的偏执……他们都是这世界的一种反映,书写着属于自己的喜怒哀乐与悲欢离合。在汪曾祺先生的笔下,那些人性里鲜为人知的一面被展露得淋漓尽致,他的书写时而有趣,时而深刻,时而讽刺,时而纯真,所谓世间万千凡人相,皆在点滴笔墨中。

“您一直就是卖蚯蚓?”“不是,我原来在建筑上——当壮工。退休了,退休金四十几块,不够花的。”汪曾祺先生通过对平凡事物的深入观察和感悟,展现出人生的真谛和美好。他把卖蚯蚓的老人与乌先生、莫先生进行对比,批评泛泛空谈的现象,倡导对生活现象进行审美——卖蚯蚓的人是个自食其力的劳动者,至少不是社会的蛀虫,这样的人就值得我们尊敬,借此来对具有高低贵贱的等级观念的乌先生之类人予以婉讽。

这个世界上最难做的工作,就是面对人的工作。“我的孩子跟我说了不止一次了:‘我长大了开公共汽车!’我想了一想,我没有意见。”汪曾祺先生觉得开公共汽车是一桩复杂又艰巨的工作,是对人的工作而不是对机器的工作。他观察了很多车上的售票员和司机,当然机械般工作的人比比皆是,可是依然有一些热爱这些工作并做得出色的人。如那个售票员小伙子,他播报员一样浑厚的嗓音,恰到好处的到站提醒,体贴细致地帮孕妇老人调节座位问题,因为热爱而散发出来的真诚和活力特别打动人心……

我们有过各种创伤,但我们今天应该快活。“走进这座小院……到处是花,院里、廊下、屋里,摆得满满的。按季更换,都长得很精神,很滋润,叶子很绿,花开得很旺。这些花都是老舍先生和夫人胡絜青亲自莳弄的。”“老舍先生是文雅的、彬彬有礼的。他的握手是轻轻的,但是很亲切。茶已经沏出色了,老舍先生执壶为客人倒茶。据我的印象,老舍先生总是自己给客人倒茶的。”老舍留在汪曾祺先生心中的印象也是直接传递给我们的印象:富有情趣,待人接物,坦诚相待,重视礼仪……

人,是有各种各色的。此书是汪曾祺先生的人性观察书,他寥寥几页就把“人”写得特色鲜明,充满荒诞古怪与黑色幽默。汪曾祺先生不对笔下人物做长篇大论的评述,就像他自己说的自己是“生活现象美食家”,只描绘美的现象,而不作评断。全新的选篇,编排方式;落寞的王爷,敏锐的智力障碍者,偏执的和尚……万千凡人相,行走笔墨间。汪丽红

在春风中抚摸梦的方向 没有下一篇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