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甫传》是冯至先生撰写的关于诗圣杜甫的长篇传记。冯至作为一个现当代诗人,却以一名史学家的细致和严谨,立体而全面地描绘了诗圣杜甫的一生。在书中,冯至以平易朴素的文笔,还原一个有血有肉的诗中圣人,触及诗人最真实的人生。
公元712年,杜甫生于河南巩县。母亲在他降生的几年后便去世。幼年时,他曾经有段时期寄养在洛阳的二姑母家里。“这姑母是一个事事都舍己为人、不懂得自私的女子。”有一回,杜甫和姑妈的儿子同时染上严重的时疫,她总是先照顾没有母亲的侄儿。结果杜甫恢复健康,她的儿子却死亡了。杜甫长大后,这段故事成为他心灵上一个沉重的负担,在他生活的开端给他暗暗地涂上了一层悲剧的色彩。
杜甫三十五岁时来到长安。他四十岁左右,正是唐代号称治世而乱世的种子已到处萌芽的时代。杜甫看到士兵出征时,他们的父母妻子拦道牵衣,哭声震天,便写下著名的《兵车行》;看到外戚杨氏一家荒淫无耻的生活,杜甫难以忍受,毫无顾忌地写出《丽人行》,描画他们丑恶的行为……这是杜甫在长安的真实收获:仕进要求的失败使之认识了统治集团的腐败,由于自身的饥寒使之接触、体会到人民的痛苦。
杜甫见识了开元盛世,与李白高适交游,参与诗人的狂欢,写出“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豪迈的句子,但他的成熟他风格的形成还是安史之乱后。他的生活因战乱陷入颠沛流离,如冯至先生所说“这对于杜甫还要有所等待,等到他丧失了裘马,同时也放弃了放荡与清狂的时候。”《兵车行》后,他加深了对现实的理解,诗范围扩大了,一再有对战争对权贵的诘问和控诉:“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君不见,青海头,古来白骨无人收……”
在兵荒马乱中的杜甫多么艰难,但他还是为百姓疾苦发声。安史之乱后,他生活困顿,身体多病,几乎成了个残废的老人。在夔州述说他自己的情况:“我多长卿病,日夕思朝廷。肺枯渴太甚,漂泊公孙城。”但他的诗益发精进。“杜甫运用五古,无论是叙事、抒情还是写景,都发挥了五言诗最高的功能。”冯至先生是诗人,一语中的。他对杜诗的评价非常精准。杜甫的山水诗是写实的,他的叙事诗也是写实的,用白描的手法记录了时代。
公元763年,安史之乱勉强结束。杜甫听说河南、河北被收复,一时惊喜若狂,觉得从此可以不在异乡流浪,有望回到洛阳故乡,写出一首名诗:“剑外忽传收蓟北,初闻涕泪满衣裳。却看妻子愁何在,漫卷诗书喜欲狂!白日放歌须纵酒,青春作伴好还乡。即从巴峡穿巫峡,便下襄阳向洛阳。”杜诗的内容无论是广泛性还是深刻性都超过了他以前的和他同时代的诗人作品,且不论是在多么困苦的情形下我们读杜诗总能感到一种乐观的精神。
“星垂平野阔,月涌大江流”“无边落木萧萧下,不尽长江滚滚来。”杜甫拥有广阔胸襟,才会用这样壮丽的景色来衬托他所写的时代的艰辛和个人的不幸。经历苦难而不抱怨,看清生活又直面生活,杜甫积极面对着潦倒的后半生,还用自嘲诗文吐槽着现实的不如意,即使是贫病交加的人生最后时刻,杜甫依然如勇士一般,努力经营着。看完此书给人启迪:面对人生路上的不幸,我们应该开朗起来,当自己还能承受时,就别说放弃…… 甘武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