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卫凤

3月初，我在金沙湖边“刺探”春的消息，一枝梅花首先报信，它开出了粉红色的花朵，在料峭的春风里摇曳，仿佛在说，春天来了。

透过丛生的梅树枝条，我向湖水中望去，此时的湖水发出深蓝清寒的光泽，在春风的吹拂下，湖水泛起阵阵涟漪。

忽然，我发现前面几丈远的水中，有一群野鸭浮游着，确切地说，它们“浮坐”在湖水上。一只鸭子坐在一个波湾里，六只鸭子坐在六个波湾里，不过靠在一起，是个小分队。随着春风与地球引力共同作用，波浪一层又一层地晃荡，六只野鸭集体随着湖浪漂荡，一荡一荡又一荡，哎呀，简直就像荡湖船的游戏，太逗了！六只野鸭并不发生位移，并不游向其他地方，就在原位荡呀荡。

我仔细盯着它们的面孔看，虽然并不能看清每根羽毛，但能清晰地看到它们的表情，它们在微笑呢，一边随着湖浪漂荡，一边笑容可掬。谁说动物没有感情呢，它们欣喜地享受“荡湖船”的快乐，它们最早知道什么是“春风骀荡”。苏东坡曾写过一首《惠崇春江晚景》，诗云：“竹外桃花三两枝，春江水暖鸭先知。”诗句正合此时湖上的黑头野鸭。我笑着对它们说：“小野鸭们，你们是不是很快乐？”但野鸭们不理我的喊话，自顾自玩着“荡湖船”的游戏。

到了3月底，清明节来临之前，我又去湖边同一个位置，寻找黑头野鸭的身影，但整个湖面踪影全无。

11月下旬，已是深秋，我在金沙湖边逛，看到春天消失的黑头野鸭们又回来了，满湖面疾走，鸭掌在湖面飞快地划动。

原来，黑头野鸭是候鸟，老家在遥远的北方，随着季节变化而迁徙。秋天，它们南迁越冬，飞到长江流域或者更南的地区越冬；到了春天，又往北方飞去，经华北至我国东北，到达内蒙古、新疆，还有俄罗斯西伯利亚等地方。

很久以前，本地并没有黑头野鸭来，自从金沙湖开发成功，生态环境逐年变好，湖边森林连片，湖水清冽，水中鱼虾丰富。某年深秋，这些黑头野鸭就飞来了。一旦江淮地区春夏季节到来，北方的水面也解冻了，野鸭们又长途飞行，不怕山高路远，飞回北方的老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