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振山

党的二十届三中全会提出，当前和今后一个时期是以中国式现代化全面推进强国建设、民族复兴伟业的关键时期。要落实好宏观政策，积极扩大国内需求，增强国内大循环的内生动力和可靠性。着力扩大国内需求，是以习近平同志为核心的党中央深刻把握国际国内经济形势，推动中国经济回升向好的重大举措。新时代新征程，高水平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体制是中国式现代化的重要保障，进一步着力扩大国内需求是增强国内大循环内生动力和可靠性的内在要求。

国民经济保持平稳运行，上行拉力与下行压力仍较胶着

主要经济指标显示，国民经济总体保持平稳运行态势，积极因素仍在不断积累，但制约经济好转的因素仍不少，上行拉力与下行压力仍比较胶着，亟须进一步破除制约扩大国内需求的不利因素。

今年以来，随着一系列宏观调控政策贯彻落实，包括新增地方政府专项债券、增发超长期特别国债、大规模设备更新、消费品以旧换新、继续减税降费、降准降息、放宽住房购买限制等政策措施，积极因素不断积累，主要经济指标增速回升。但制约经济回升向好因素较多，有些制约扩大内需因素较强，如零售增速比全年回落，比上年同期也回落。当前的消费需求仍显不足，对经济回升向好产生不利影响。

收入分配不平等制约消费潜力释放。在收入增长的同时，收入分配不均问题也日益突出，城乡、部门和个人间收入差距保持扩大态势，基尼系数达0.465，远高于国际警戒线0.4。从基尼系数变化趋势看，我国收入分配不均在2008年达到峰值（0.49），此后有所回落，但仍处于较高水平，且近年呈现再次上升迹象。根据边际消费倾向递减规律，增加同样数量的收入，高收入者和低收入者增加的消费量不同，当收入差距扩大时，高收入者增加了收入但边际消费倾向较小，增加的消费有限；而低收入者由于收入太低没有消费能力，导致全社会消费疲软。由此可见，收入差距扩大会导致整体居民平均消费意向下降，引起全社会消费水平降低。

激发消费潜能的基础仍然不牢。当前，我国处于以服务消费为重点的消费结构升级阶段，服务消费成为消费增长的最重要来源，但目前服务消费仍在恢复中，还有较大回补和拓展空间；居民消费信心和消费意愿偏弱，消费能力提升有待加速。购物中心、大型超市等传统场景消费增长动能不足，新的消费场景尚未培育成熟。入境消费复苏缓慢而消费外流压力增加，免税店等高端消费场景供给不足，也一定程度影响消费回流，对消费中心城市和旅游中心城市充分发挥辐射带动作用造成影响。

高质量供给体系不能满足消费结构升级需求。我国人均GDP于2019年超1万美元，目前位于中等收入国家前列，经济增长动力步入深刻转型阶段，呈现生产由工业主导向服务业主导转型、消费由大宗化向多样化转型趋势。特别是针对服务业单位数量多、规模小、分布广、差异大等特点，客观上对宏观政策要求与其他产业对宏观政策要求有所不同。供给侧结构性改革实施以来，我国国内产品和服务供给能力有了显著提升，但相对于人民日益增长的美好生活需要仍有一定差距，个性化、多样化消费需求难以得到有效满足。一方面，国内消费升级导致奢侈品、旅游、文化、养老、教育等领域消费需求增加；另一方面，我国高品质产品和服务有效供给不足，适应消费水平提升的高端化、服务化产品匮乏，二者的矛盾制约了相关消费能力在国内的释放。

综合施策，增强国内大循环内生动力和可靠性

应从增加收入、优化供给、打通堵点、供需平衡等方面综合施策，进一步着力扩大国内需求，增强国内大循环的内生动力和可靠性。

加强宏观调控政策调整，落实全面深化改革重大举措。制定促进消费增长的政策措施，对准有增长潜力的消费进行发力。针对结构正从物质型消费为主向服务型消费为主的转型阶段，出台鼓励支持服务消费的政策措施，加大教育、演唱、娱乐活动等服务消费领域的鼓励支持力度。在生产步入服务业主导、消费步入多样化、科技步入自主为主的发展阶段，宏观调控要更多注重市场力量、总量的作用和预期的管理。

多措并举提高居民收入，增强消费能力。目前，我国居民收入主要来源于工资性收入、财产性收入和经营性收入。要改善和扩大就业，加大对中小微企业与个体工商户、稳岗扩岗企业、就业培训机构等的税费减免与财政补贴支持力度。完善社会保障体系与制度，支持自主创业；针对性加大对吸纳就业较多行业企业的信贷支持，设立大学生创新创业信贷支持计划，以低息或免息贷款支持青年创新、创业。注重培育新的经济增长点，加大对创业创新的支持力度，以科技创新助推产业现代化转型升级，培育更多战略性新兴产业和未来产业，加快形成新质生产力，培育发展新动能，创造更多就业机会。进一步优化分配制度，推动形成橄榄型分配结构，持续扩大中等收入群体比重，逐步提高城乡居民可支配收入，着力提升实际消费能力。

打通激发消费潜能的关键堵点，拓展消费空间。加快完善城乡消费基础设施，充分挖掘城乡市场需求和消费潜力，推动农村地区产业转型升级、推进新型城镇化、实现城乡和区域经济协调发展、加快构建高质量城乡区域发展格局。顺应消费由大宗化向多样化、品质化转型，倡导绿色健康可持续消费理念，落实消费品以旧换新政策，支持住房改善、新能源汽车、养老服务等消费，持续优化消费政策和制度环境，完善消费者权益保护政策。创新消费场景，打造国际（区域）消费中心，利用数字技术创新消费场景，优化消费体验，培育和壮大消费需求，培育打造国际消费中心城市、区域消费中心，使其成为扩大引导消费、促进产业结构升级、拉动经济增长的新载体和新引擎。

形成需求牵引供给、供给创造需求的更高水平动态平衡。从需求侧看，要大力培育发展养老育幼、文化旅游、医疗健康等服务消费；从供给侧看，要积极促进养老、文化、旅游、健康、教育、体育等幸福产业发展。在政策目标和政策导向上，必须追求以有效的市场需求牵引供给、以高质量的供给创造需求，实现高水平动态平衡。在政策制定和传导机制上，强化政策实施联动，放大组合效应；在政策效果评价上注重有效性，加强宏观经济调控的统筹协调。在宏观经济治理机制上，利用政策治理总量失衡和结构失衡、总量增长与结构升级、短期均衡和长期协调等问题；用好财政政策、货币政策等政策工具，强化需求管理和供给管理，以对冲经济面临的需求和供给双重冲击。

（作者为盐城师范学院商学院副教授，苏北现代化培育研究基地、中韩〈盐城〉产业园创新发展研究院、盐城数字经济研究院和沿海人才发展研究院研究员，博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