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邹凤岭
秋高气爽,微风掠过村庄,吹在了田野,吹出稻谷金黄。稻谷飘香,摇曳生命的乐章。稻谷金黄,给自然增色,喜了田园人家。
稻谷金黄,始于春的向往。小河岸边,冰凌融化,当芦苇的嫩尖钻出了水面,正是春耕落谷时。“春种一粒粟,秋收万颗子。”迎着朝阳,父亲赶着老牛,犁铧翻出黑色润土,一垄垄凝聚七彩春光,一浪浪翻滚阳光闪烁。母亲提来收藏在那黑色瓦罐里一个冬季的种子,挥手播下,一粒粒跳跃在深翻的土地上。那流不完的汗水与使不完的干劲,感动着深深爱着的脚下这片热土,满眼都是秋里稻谷丰盈的憧憬。
稻谷金黄,是夏梦的结晶。春日播种,夏里开花,秋里果熟金黄。稻谷飘香,无不浸透着人们的心血。父亲熟谙土、肥、水、种、管,助力春华秋实。每一天,他都会走在田间地头,看着秧苗一天一个样地生长。水稻吐穗扬花了,细小的稻花,满是清香,父亲喜上眉梢。田园在哪,水稻就在哪,水稻在哪,稻花就开到哪。稻花,淡到极致的美,不急不躁,款步有声,舒缓有序。
稻谷金黄,装扮大地的秋景。和美秋韵,七彩斑斓,田地间,绿茵依旧,秋的草色多了一层熟韵。一场秋雨一场凉。雨水把那田禾浇洗得一尘不染,雨过天晴,一弯彩虹,挂在了天边。稻谷金黄,映照乡村最美景色。
稻谷金黄,有着不变的守望。秋的云天,秋的景物,秋的丰熟,秋的深沉,同叙稻谷金黄。粮食是农民的命根子,庄稼是父亲的孩子。每天清晨,父亲都有下地看庄稼的习惯。那一天,我跟着父亲走在稻田间,看快成熟的稻子,仿佛走进一幅无边的画卷。父亲来到稻田里,当然不是休闲散步,而是关注稻子成熟前的每一天,心中盘算着那些还需要做的农事。
一会儿,父亲的脚步停留在一块长势最好的稻田旁。转过身,对我说:“把那些杂穗清除出来,这块稻谷做来年春播的种子。”我学着父亲的样子,一遍遍地走在稻田里,回头去望,稻田更加平整、干净了。去杂留纯的种子,原是丰收的保障。
稻谷金黄,承载童年的情思。在那个食不果腹的年代,祈盼稻谷金黄时节的到来。秋收了,父亲赶着老牛,拉着石磙,一夜谷场碾稻子。“牛号子”声声,驱散了瞌睡,划破秋空静夜。稻香米甜,鸭叫鸡鸣,欢歌在乡间。秋收后,稻田里虫鸣蛙叫,落谷掉粒俯拾即是,刚收割完的稻田是放养鸡鸭的好场地。父亲用那屋后树上的枝,做个鸡笼,鸡鸣晨起,挑着那鸡笼,放养在空旷的田地里。鸡欢觅食,鸡粪肥田,节省饲料,绿色养鸡,一举多得。星期假日里,母亲让我赶着家里的几只老鸭,摇摇摆摆来到收割过的稻田,跟在追着虫儿跑的鸭后面,从早到晚不停歇。次日晨起,见鸭子生下一个个双黄蛋,拿到村头小店卖了,去缴学杂费,一路小跑一路歌。在秋里,树渐弯腰,霜叶露滴,大雁声鸣。稻谷金黄,浅笑与清泉流淌丝丝和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