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志勇
近读薛涛著《桦皮船》,倏忽间勾起了我脑海深处的某些记忆,并使这些久经岁月已模糊不清的记忆变得清晰起来。这是些什么样的记忆呢?经仔细回想甄别,原来,它们就类似于薛涛笔下的那只桦皮船,不过,薛涛笔下的桦皮船是以桦树皮制成的,用于渔猎。
《桦皮船》在跨度较长的历史进程中写活了四代人的故事。少年乌日的太爷爷是一位猎人,能开着船在呼玛河上“嗖嗖”地行驶,抗战时期还抓过特务;爷爷托布早年跟随父辈打猎,禁猎后就当起了护林员,现在是非遗传承人——擅长制作桦皮船的能工巧匠;乌日爸爸这一代,则走出藏在大兴安岭深处的小镇十八站,来到大城市做起了小生意,开起了饭馆,桦皮船被闲置起来;乌日作为成长于新时代的城市孩子,虽然生活中离桦皮船很远,却对桦皮船充满了好奇与期待。得益于党和政府的好政策,曾经以渔谋生、靠林吃饭的人们,生活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成为新时代绿水青山的守护者、民间传统文化的传承者。作者巧妙借用一条小船来抒写社会变迁,拓展了作品的历史视野和思想深度。
在作品中,返回大兴安岭的路上,桦皮船与祖孙二人一路相随。爷爷托布说:“它在呼玛河上跑得飞快,能追上鹿;上了岸,我就背着它走。它就是我的脚,我离不开它。”这种“离不开”生动体现了对文化遗产的爱惜与珍视。少年乌日跟随爷爷,从沈阳到十八站,一路学习生存技能、传统技艺。自然生态和传统文化像是一个没有边界的大课堂,指引着少年学会勇敢、友善、自信和包容。少年乌日对桦皮船制作技艺和行走山林的自在充满向往,意味着被传统和自然深深吸引;爷爷托布从对城市生活有偏见,到开始认同城市文明,体现出对现代生活的逐步融入。而家族第三代的人生选择变得多样,他们既可以走出山林在大城市谋生,融入现代城市经济发展的大潮中,如乌日的父母;也可以留守乡村学习手工艺,做民间文化和传统技艺的守护者与传承人,如托布的徒弟豆腐匠。在作者笔下,传统和现代彼此交融,向着更广阔的未来拓展开去。
船是开拓与探索的象征,人类在叩问茫茫宇宙、探索遥远太空时,也赋予“船”更多的想象与诗意。小说《桦皮船》将儿童成长过程中的酸甜苦辣熔于一炉,力求成为接地气、有温度、有童趣的现实主义力作,力求创造出独特的人文意蕴和艺术感召力。在这些方面,《桦皮船》一方面进行大胆的探索,另一方面,作者的探索也结出了丰硕的果实。轻舟一叶翩若鸿,作品见证了新中国儿童的幸福生活与健康成长以及将来成为国家建设和发展的栋梁之必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