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尚书

我妻沈文梅喜养家禽和家畜。

家禽中，她喜欢养鸡和鸭。每年春天，村头巷尾经常听到吆喝声：卖小鸡哩——卖小鸭哩——卖小鹅哩，听到叫卖声，妻便手提柳筐，肩背苇篮，前去挑了十多只小鸡，六七只小鸭，笑逐颜开地回家了。

晴好天气，妻将小鸡放在门前的场上，用长长的苇褶子围成一个圈，让它们自由活动。将小鸭同样圈起来，里面放一个盛水的大塑料盆，让鸭子在水里嬉戏。它们的吃食很讲究，将米煮成干饭，用水淘洗去掉黏性，才能喂。还将菜叶切得细碎，喂小鸡小鸭，增加维生素的养分。又将螺或蚌的壳碾成粉末喂，以增加钙的吸收。下雨天，将小鸡小鸭圈在锅屋里。晚上，再将小鸡小鸭拾到苇篮里，篮里垫旧棉絮，上面铺一张塑料膜，篮口盖破衣物，以保持适当的温度。

一个月后，小鸡小鸭长到半大，就移到舍棚养。舍棚后半部三面墙，一扇门，上盖石棉瓦，遮雨挡太阳，是家禽憩息之地。门通前半部，几个木棍子撑着三面网，顶面一面网，通风、透光，是家禽吃食、活动的地方。适时清理棚舍的污物，保持干燥、清洁。

鸭子长大后，妻将它们放在家东的一个水塘里养。太阳落山前，她呼唤鸭子离塘，到棚舍的水盆里吃稻谷、玉米、小麦……次日清晨，打开网子，鸭子直奔水塘。

家畜中，妻喜欢养猫和狗。她说猫能捉鼠，狗能看门。一个周末的子夜，尖锐的猫捉鼠的骚动声，把我从梦中惊醒。我打开手电筒，只见猫嘴里含着一只大老鼠，慢悠悠地从里间走向外间。狗窝紧挨鸡舍鸭舍，一有风吹草动，黑狗就汪汪地叫起来，小偷小摸望风而逃，黄鼠狼退避三舍。记得妻说过一个俗语：“早喂猫，晚喂狗。”我不解其意，询根问底。她慢悠悠地说：“老鼠夜间出洞，夜晚喂，猫吃饱了，就不捉老鼠了。狗夜晚要看家护院，晚上不喂，它饿了就跑出去觅食了。”一席话说得我恍然大悟，点头称是。

东晋大诗人陶渊明的《归园田居》，有脍炙人口的名句：“狗吠深巷中，鸡鸣桑树颠。”乡村的家畜家禽，不仅给人带来经济利益，而且增添了浓郁的生活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