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3版:读书
2024年06月02日

独抒性灵的边疆书写

□熊倩

《我的阿勒泰》主要讲述了作者李娟在阿勒泰乡居生活的点滴。作者善于捕捉平凡日常的美好,以细腻自然的笔触,率性松弛的语言,记录下阿勒泰的风土人情。

她的文字具有温暖、疗愈人心的一面。当你在繁杂的生活中感到困倦时,不妨跟随作者信笔为之的文字,体验阿勒泰碧绿深厚的草甸、成群结队的牛羊、热闹有趣的乡村舞会……凡此种种,感情真挚,无不给人细碎美、自然美、心灵美的感喟。

作为“非虚构文学”,李娟的散文是“有我”的写作。作家王蒙说:“散文与读者之间不存在小说与读者间的那种允许虚构的默契”。《我的阿勒泰》有李娟的真性情、真思悟、真行为、真踪迹,是极具“在场”化的书写。

《小鸟牌香烟》一文,展现了妈妈的生存智慧,妈妈与哈萨克村民的淳朴、可爱,也真实还原了作为外来者的她们与当地文化的交融。在《木耳》一文中,李娟妈妈去森林里摘木耳卖给别人,从中赚取差价,然后很多人发现这个商机,大家都做木耳生意,最后木耳从森林中消失,人们也不再做木耳生意。书中所写,皆为作者的真实经历。

这些经历赋予她写作的源泉。作者把在乌鲁木齐、阿勒泰生活的踪迹、情感,融入写作中,因而有了许多发人深思的语句:“走在街上,无数种生活的可能性纷至沓来,走在街上,简直想要展开双臂走。”“也许一旦真正投入到无限的自由之中时,得到的反而不会是什么‘无限的自由’”。

此外,作者擅于捕捉平常生活中的细碎美。作品中,她以细腻、明净的文字,将日常生活中容易被我们忽视的事物,细致入微地描摹出来。碎片化的记录,读来给人极大的松弛与自在。《打电话》一文,写居住在阿克哈拉村附近的村民,每天一到休息时间,就跑到杂货店排队打长途电话的场景。这些画面看似琐碎,实则充满生活气息,读来十分亲切感人。

“世界明亮,大地深远”,她笔下的阿勒泰充满自然美。阅读她的作品,仿佛徜徉在如诗如画的自然美景中。巍峨壮阔的雪山、碧绿辽远的森林、辽阔空寂的戈壁……她的语言向我们展示了一个优美明亮的世界,仿若粼粼波光在潺潺溪流间闪烁。如描写天空,“斑斓又清澈”“那一汪蓝天蓝得令人心碎”“金黄的草垛上面是深蓝的天空。”对大风的描述:“头发胡乱地迎风飞舞,面颊也被风吹得变了形,个个‘尖嘴猴腮’,只见嘴唇在上下翻动,根本听不见对方在说些什么,只顾支起一边的耳朵尽可能地靠近对方的唇边。”这些明亮的色彩,读来温暖治愈。

疗愈人心是李娟作品最触动我的地方。面对现实的困难险阻,作者几乎没有任何抱怨,她总是能把糟糕的经历用轻松诙谐的文字表达出来。书中人物个性鲜明,妈妈乐观坚强,活得热烈又洒脱。她年轻时失去丈夫,独自扛起生活重担,但从未抱怨命运不公。作者继承了妈妈的乐观坚强,在《摩托车穿过春天的荒野》中,她和叔叔遭遇了荒野迷路、摩托车没油、碰到黑车等困难,但叔叔和她依然坚韧,依然乐观。

阿勒泰满足了我们对诗意人生的幻想。李娟在阿勒泰找到了心灵的栖园,获得了独抒性灵的自由。我们在阅读这本书时,感到松弛自在,因为明亮的世界就在眼前。“去爱,去生活,去受伤”,从书中学习轻盈自在的生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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