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3版:麋鹿
2024年05月18日

约 定

○孙小丽

公司楼下的广场绿植茂盛,林荫小道曲径通幽,十步一景,步步生花。每个早晨,我会提前十分钟来到这里,漫步其中,独享安宁。

某日,我和好友在广场不期而遇,我们满心欢喜,约定以后的早晨一同到广场。

第一天,我在小区门口等她,说好的7点40。时间已到,来的路上并没有她的身影,我有些微急,差不多每到1分钟的时候,都要看一次时间,大约7点47的时候,她骑着小电驴疾驰而来,像一阵风一样停在我身边,然后满脸抱歉地说,不好意思,送孩子耽误了几分钟。

第二天,还没走到小区门口,就看到好友一脚撑在地上,一脚撑在小电驴上安静地等着我。

如此一个月,有时她先到,有时我要等上几分钟,最多的时候十分钟。我们彼此乱了自己和对方的生活。我们的不同,不仅在于时间,还有步调。

好友人到中年,身体有所发福,她的诉求是运动和瘦身,所以每次她都是大步向前,只恨不得要跑起来,最后就变成她在前,我在后,我用手挽着她的胳膊尽量跟上她。我总要特意提醒她,你看这个枫叶和别的不一样哦,你看这棵是山楂树,结出的山楂和我们买的是一样大的,她才会停下来观赏一番,然后又继续赶路。

明明没有目的地,好友眼神却急切和坚定。此刻,这个隐秘的世界里,生活了两个独一无二的人。我们不得已提前进入生活的轨迹,用成年人的磨合,束缚彼此的脚步,做到尽量合拍,全然失去了来此的意义。我们仍然手挽着手,却硬生生地被分裂成了两个世界,我们同行,却不同心。

好友也发现了问题所在,我们同行的最后一个早晨,她说,下个月我要培训了就不能这样天天约你了,如果我们遇到就同行,没遇到你就走自己的。陡然,我们都有一种如释重负的感觉。

几天后的早晨,在广场的某个拐角处,好友穿着碎花长裙从前方走来,和盛开的蔷薇花融在一起,给了我满眼的惊喜。我们挥手致意,点头微笑,轻轻别过。

这一次,我们同心,不同行,我们又找到了心之所处。

父亲的窘境 场 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