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建东

一根、两根、三根、四根……只见蒜农一手横抓蒜薹苞，一手竖抓蒜薹茎，弓腰抬臂，轻轻向上一提，伴随着清脆的裂帛声，拔起一根根蒜薹，茎长达60厘米，茎粗近1厘米，上青下白，圆润嫩滑，断裂处渗着晶莹的蒜汁，清香浮动。射阳的蒜农们喜上眉梢，又是一个蒜薹丰收年。

射阳县大蒜种植有六十多年的历史，起源于八丈河沿岸，由启海人率先引进试种，因当地良好的水质、气候和土壤条件，大蒜生产得到良好发展，逐步由临海镇辐射到千秋、鲍墩、滨海五汛等周边乡镇。射阳蒜薹于1996年注册为“青龙”牌蒜薹，具有“粗细知中、色泽碧绿、入口无渣、无病斑、耐贮藏”等特点，久负盛名。目前有大蒜保鲜加工企业60多家，初步形成保鲜、腌制、脱水、制油、速冻、冷藏等产业化生产规模，产品畅销国内外。

今年4月上旬，蒜薹才露尖尖角，中旬的一场绵绵春雨，蒜薹噌噌地长，昂首向天，亭亭玉立，微风中纤腰摇曳，婀娜多姿。蒜农言：蒜尖笔直时，蒜薹尚嫩，正处于成长发育期。待到蒜尖打弯成45度角时，便到了成熟期，是蒜薹抽拔的最佳时机。约一周后，蒜薹打弯成圈，便老了，粗纤维较多，入口不爽脆。4月底，蒜薹开始进入成熟期，眉眼弯弯，青翠欲滴，腰肢轻摆，长发飘飘，让人联想到时下流行语：待我长发及腰，少年娶我可好？待你青丝绾正，铺十里红妆可愿？

转眼进入5月，正是射阳县临海镇4万亩大蒜田蒜薹收获的季节，一时间家家无闲人，男女老少齐上阵，人手不足，向外雇人，满田都是抽拔蒜薹的人。她们头顶遮阳帽，身着防晒衣，腰际挂着一捆绑扎蒜薹的绳线，或是六七人一组，或是三五人一组，妇女居多，在蒜田里一字排开，齐头并进。五颜六色的身影，散落在绿油油的、一望无际的蒜田里，如花似朵，人头攒动，成为一道亮丽的风景线。

大家有组织、有分工，妇女手巧，负责抽拔，男同志体力好，负责搬运。妇女眼疾手快，低头弯腰，抬臂用力，动作麻利，抽拔好一把蒜薹，回手取出绳线绑扎，潇洒地往田边一掷。男的抱起一捆捆蒜薹，奔波在田间沟头，将蒜薹搬到运输车上，车辆装满后，立即运送到蒜薹保鲜库或路边收购点交易，大家都知道：卖得早，品相好，会有个好价钱。

今年的蒜薹抽拔交易期，自5月1日起，前后约十天，这段时间的临海镇格外热闹。每天早上天还没亮，周边五汛、千秋、鲍墩等乡镇的农民，或开电动三轮车或开电瓶车，成群结队地聚集到镇区花园十字路口附近等候雇用，一时间人声鼎沸。

这段时间，临海镇到处是收购蒜薹的冷藏库房，路边是收购蒜薹的摊点，路上是收购蒜薹的流动车辆，他们用高音喇叭不停地吆喝着，一台磅秤、一张桌椅，现场办公，现金当面结清。见到有拖蒜薹的大车、小车、电瓶车路过时，立即上前搭讪，报价议价，双方满意便成交，不满意则另找下家。有的收购商还打出情感牌，走家串户，利用亲友关系收购蒜薹，一声甜甜的“二大爹”“三老太”，聊天叙事，笑容可掬，蒜农碍于面子，谈笑之间，成交过磅。

我们一行工程巡查，途经蒜薹交易闹市口，同事伯勤、林龙劝我去看看热闹、拍拍照，体验生活。下车细看，有数百人围着七八个收购摊点，旁边的大车、小车、电瓶车装满了蒜薹，停了一片，蒜农也不急于出货，在收购摊点之间询价比较。蒜农更愿意找外地客商询价，价格稍高一些，买卖双方在讨价还价中成交。本地商家也不甘示弱，跟着涨价，本地与外地商家之间也在斗智斗勇，都在维护自身的利益。这是个卖方市场，往往还是卖方说了算，确实很有趣。

行走在乡间，看着赤橙黄绿的农田，看着农民对土地的深深热爱，想着农产品端上天南海北的餐桌，想着农民对社会的贡献，乐趣多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