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报小记者 陈亦诗
爷爷家后院的菜园方方正正,竹篱笆上爬满了紫喇叭似的牵牛花,藤蔓间还挂着几个青丝瓜。盐城的夏天热得像蒸笼,可一进菜园就凉快多了,茂密的菜叶搭成天然凉棚,每次来我都要数篱笆上停了几只黄蝴蝶。爷爷总说这菜园藏着魔法,我以前不信,直到上周六帮他摘菜,才发现这话一点不假。
那天早晨,太阳刚爬到电线杆顶,爷爷就递给我一顶草帽,帽檐上别着朵金灿灿的向日葵。“今天教你认盐城的夏天菜。”他笑眯眯地说,粗粝的手掌上沾着新鲜的泥土。刚踏进菜园,我就被架在竹架上的豇豆吸引了——深绿色的豆荚像一群胖娃娃,垂在藤蔓间荡秋千,有的还顶着淡紫色的小花。爷爷让我捏住豆荚顶端轻轻一扯,“噗”的一声,豆荚就乖乖落在手心,凑近闻闻,有股清清爽爽的豆香。
“你看这茄子。”爷爷指着矮矮的植株,圆滚滚的紫茄子藏在巴掌大的绿叶下,像躲猫猫的胖小子。“紫得发亮的才够味。”他教我用剪刀轻轻剪下一个,茄子表皮滑溜溜的,沾着晨露,凉丝丝的。我刚想咬一口,爷爷赶紧拦住:“傻孩子,这要烧熟了才好吃。”
最神奇的是长在畦里的空心菜。盐城的夏天总下雨,可这些空心菜一点儿不怕涝,嫩绿色的茎叶水灵灵的,掐一把能挤出好多汁水。爷爷教我掐最顶端的嫩芽,“要留两截老茎,过几天又能长出新的。”我蹲在畦边,手指被潮湿的泥土弄得痒痒的,刚掐下一把,就看见叶片上趴着只七星瓢虫,外壳亮晶晶的,像颗会动的小纽扣。
中午吃饭时,奶奶端上来的清炒豇豆、红烧茄子,都是我们早上摘的。豇豆脆得嚼出响声,茄子软乎乎的吸满了汤汁,配着白米饭,我一口气吃了两大碗。爷爷喝着大麦茶,指着盘子说:“你看,这些菜早上还在地里晒太阳,现在就变成香喷喷的佳肴,这就是劳动的魔法。”
午后突然下了场雷阵雨,雨点“噼里啪啦”打在菜叶上。我和爷爷躲在屋檐下,看雨水顺着茄子叶尖汇成小水珠,“啪嗒”滴进泥土里。爷爷说:“盐城的土地最养菜,雨水一浇,明天豇豆又能长半寸。”
临走时,我把摘空心菜时发现的七星瓢虫放进玻璃瓶。现在它趴在窗台上,每天陪我写作业。原来爷爷说的魔法是真的,它藏在被汗水浸湿的草帽里,藏在雨后菜园泥土的腥香里,还藏在一家人围坐吃饭时,奶奶说“多吃点”的暖乎乎的声音里。
市敬贤路实验小学四(10)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