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士兵

老家西边就是响坎河，以前常看到渔夫驾着小船带着鱼鹰在响坎河桥北边河面上捕鱼。那段河面宽阔，河水清澈得可以看见游鱼在水草间穿梭，微风拂过，荡起一层层涟漪，时而有鱼儿跃出水面。河两岸长满芦苇，成群的野鸭在里面出没。河里波光粼粼，鱼虾清晰可见，无论是阳光初洒晨曦初露的早晨，还是细雨蒙蒙暮色渐至的傍晚，都能看见戴着斗笠披着蓑衣的老渔夫，驾一叶小舟带着黑色鱼鹰在响坎河上捕鱼。

鱼鹰喉咙都有一个铁箍防止吞食大鱼。渔夫挥着长长的竹竿赶着鱼鹰扎入水里，不一会儿钻出水面，嘴里叼着鱼儿，渔夫扯下鱼扔到船头的鱼篓里。中午，把鱼鹰套在脖子上的环取下来，挑选小鱼给它吃。

我家屋子后面也有一条河，河水由西向东日夜不停流淌，一张大网由河两岸四根木桩上的绳子固定，上游网口完全浸入河水里，下游网口略高，鱼儿顺流而下进入大网里，每过半个小时，拉动绳索，整张漂亮的大网露出河面，许多小鱼小虾穿梭蹦跳，我们欢笑着拿一根长长的抄网捞鱼，放在河岸水桶里。夏天雨水季节，河面上涨，雨后的几个小时最容易捕到鱼，运气好的时候还能捕到几斤重的鲤鱼、草鱼，十几斤重的青鱼、黑鱼呢！

夏日的午后，晴空万里，热浪翻滚，晒得人不敢出门，只有一群小男孩在村头的池塘里游泳纳凉。正是最热的时候，一阵凉风袭来，大家开心着呢，北边天空突然昏暗起来，乌云迅速腾起，遮住阳光。接着，电闪雷鸣，瓢泼大雨浇得人睁不开眼睛，不到半个小时，到处一片汪洋。

等雨小一些，我打开门向外张望，竟然看见空旷的场地上有几条鱼顺着水流游过来。我冲进风雨里逮鱼。可是，鱼儿才不愿束手就擒呢。有时，双手已经抓住鱼，鱼尾巴用力一摆，又挣脱而去。有一条大鱼慌不择路，一头撞向稻草堆，我才幸运地逮住它。后来才知道，是雨水漫过鱼塘，鱼儿越过堤岸，四处奔逃。雨停后，小孩子们赤脚在外面跑，寻找大大小小的鱼，那天晚上，家家能吃上一顿美味炖鱼。

起鱼塘一般是在腊月里过年前几天，集体的鱼塘有几亩地大，水深的地方四五米，几十斤的大青鱼都在鱼塘最中间深水区。那一年，不知什么原因要抽干鱼塘水，起出所有鱼。几台机器往外抽水，水快抽干时，全村人围站在鱼塘四周，青壮年男子穿着长筒靴带着大木桶和抄网下塘捉鱼。不时有大青鱼被驱赶着从鱼塘中间奔向岸边，搅起一路浪花，塘边的人们欢呼雀跃，赞叹着大鱼风采。偶尔，还有鱼儿跳上来落在脚边，抢到大鱼的孩子抱着鱼一溜烟跑回家。

天快黑时，一桶桶鱼被拎到场地，倒在一张张芦席上，大人们忙着分鱼，小孩子疯了一天，也困了，睡梦里还咧着嘴笑呢。

吃鱼没有捕捉乐，捉鱼过程那快乐令人陶醉，乐在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