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国标
1
红色双层巴士,与白金汉宫一样,是伦敦的象征和标志,是一道亮丽风景线,是行走的伦敦。
在伦敦的日子,漫无目的地乘坐24路巴士,随着车窗玻璃这个天然的电影镜头,由远及近,由近及远,伦敦的一幕幕景象映入眼帘。
大幕首先从平利可摄政厅开启,穿过圣詹姆斯公园和白金汉宫之后,直抵国会广场。其间,大本钟和国会大厦忽隐忽现,特拉法尔加广场上的纳尔逊纪念柱,与国家美术馆相映成趣。接着,镜头迅速切换到汉普斯特德高地,著名的跳蚤市场——肯顿水门市场尽收眼底。圆屋剧场、伦敦皇家自由医院等,一个个呈现眼前。最终,镜头在汉普特斯西斯公园的南端定格。
怀旧的英国人,“红色双层巴士情节”十分浓厚。在2008年北京奥运会闭幕式上,一部充满英伦特色的双层巴士,缓缓驶入主会场……向全世界完美展示了下一届奥运会主办城市——伦敦的特色魅力。
第一辆双层巴士代替传统的有轨电车,那还是70年前,当时有个响亮的名字叫“马路大师”。那个年代,伦敦经常被大雾笼罩,大街小巷既脏又乱,红色的设计使得巴士在街道上更加醒目,安全性大大提升。从此,红色双层巴士、红色电话亭、红色邮筒等,成了伦敦乃至整个英国的特色,经常在书籍、电影、明信片中一展风姿。
伦敦是一个面积不大,但十分狭长的城市,道路蜿蜒曲折,狭窄拥挤。为适应双层巴士行驶的需要,政府一边修剪树木,一边提升或拆除店铺招牌,腾出4.8米的净高。如今,伦敦的巴士已达9000多辆,路线700多条。只有不想去,没有到不了。随处可见的巴士,让你随心所欲地到达伦敦的每一个街角。
24路双层巴士,由英国著名设计师托马斯·赫斯维克创作,仅二层尾翼的圆弧形玻璃,就让其成为伦敦双层巴士中最有设计感的车。
车体那么大,重心那么高,巴士司机却那么悠闲、自得和潇洒,每一回乘坐,都要向驾驶室那里多瞄上几眼。当然,在24路车内,吸引你眼球的,还有旁若无人、一门心思看书的老者,还有乐于助人、热情似火的乘客。有一次,我只是在谷歌上研究了一下站点,身边的老奶奶就连忙掏出手机,打开城市地图指点。尽管一句也没听懂,但依然感受到扑面而来的善意与热心。
初来乍到,即使循规蹈矩地行走在伦敦的非机动车道上,你也有可能被擦身而过的双层巴士惊出一身冷汗。而每次乘坐双层巴士,既被二层视野开阔、极目远眺的感觉所诱惑,又被下车时趔趔趄趄、踉踉跄跄的姿态所窘迫。
24路,与其说是伦敦的一条公交路线,不如说是人们管窥伦敦的一面镜子、一个窗口。通过它,你或许还能看到自己,看到我们在世界中的样子。
2
在伦敦白金汉宫,表哥手上的地图一不小心被风刮走了,像孙悟空翻筋斗一样,落到了王室花园的草坪上。表哥刚要习惯性地钻过隔离绒绳捡回来,姑父一边示意内侄“稍等”,一边去跟附近的工作人员征询意见,然而,得到的答案却是“NO”。8岁的男孩,一下子哭出声来,一半是委屈,一半是不解:明明一伸手就能拿到的东西,又不会损坏什么,为啥不可以去拿呢?
“哥哥是我朋友,我要去安慰他。”看到哥哥不停地抽泣,3岁的表弟边说边来到表哥身旁,搂住哥哥的脖子,唱起了这几天才跟哥哥学习的歌谣,“老外,老外,英国全是老外……”稚嫩的童声,半洋不土的普通话从一个中英混血男孩的嘴里发出来,一下子就将表哥逗笑了。
放暑假了,第一次远渡重洋,从盐城去往伦敦姑姑家,见到表弟。
表弟上托班,这几天,表哥每天都和姑姑、姑父一起乘双层巴士,接送表弟上学、放学。一天早上,姑父对表哥和表弟说,今天下午放学后,咱们去学校旁边的沙滩玩。兄弟俩立刻欢呼雀跃起来,和大人们一起,忙着准备铲子、动物模型、玩具小推车。
按模型、填沙子,兄弟俩配合默契,不一会儿,小乌龟、大螃蟹、八爪鱼……一只只小动物在沙滩上活灵活现。这时,有个小朋友向小水塘中扔沙子,沙子天女散花般地落在水里,溅起一圈圈涟漪,小朋友兴奋得手舞足蹈,大呼小叫。表弟也有样学样地扔了起来,每扔一次,都“咯咯咯”地笑个不停,表哥刚要加入其中,姑父指着一旁的提示牌说:“NO,NO。”表弟只当耳旁风。“一、二、三。”姑父发出了“最后通牒”,可表弟正陶醉其中,玩得起劲,哪能停得下来呢?
姑父、姑姑坚决地将表弟带离乐园,任凭他怎么哭闹,毫不妥协,一次满怀期待、满心欢喜的沙滩游玩,就这样被几把沙子给搅黄了。
在回家的路上,十分扫兴的表哥问姑姑:“姑姑,你刚才为啥不跟姑父说说,让我们再玩一会儿?”“这个时候,我们的意见必须保持一致,不仅维护父母的权威,而且给你表弟传达同样的信息。”听到姑姑这样说,表哥更是不解:“弟弟后来都道歉了呀,为啥还不让他继续玩呢?”姑姑回答:“这是因为我们事先约法三章了,如果犯错误,警告三次还不停止,将结束游戏,你弟弟他也是答应了的,任何人都要言行一致,说到做到。”
家庭即社会,教育即生活。孩子是第一次当孩子,家长大多也是第一回当家长,家长合格否,孩子说了算。家庭教育,只有多使用规则,咬住底线,放大空间,和善而坚定,把规则变成习惯,才能最终赢得孩子,而不只是赢过孩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