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永祥
听说老家条岗村的村史馆建得不错,特地忙里抽闲前往一睹为快。自觉去得较早,实却姗姗来迟,早有几人在馆内走动。
这个村史馆设在村党群服务中心一楼,虽有两间100平方米左右的面积,却存放着村里不少压箱底儿的“宝贝”。一下子就把人们的思绪带进了历史的隧道。
镌刻在西面墙上的一幅《村史志》,将该村的历史追溯到明朝。条岗村古代地名叫“流团浦”,在明初也曾叫“栓马庄”“小马庄”,明朝中叶因大户陈姓筑庄圩,又叫“圩河村”,再后来改名为“条岗村”。在明初“流团浦”北有一个傍河依水的庄子,“洪武赶散”来了几十户人家到此定居,在村庄定名时,突然有一鸟窝从庄东头的大树上掉了下来,故起名叫“窎(diào)沟浜”。经历代繁衍生息,人口增至千人,最终定为“窎沟村”(因“窎”属冷字,后简写为吊沟村)。2001年,条岗、吊沟合并成条岗村至今……
在东面墙上,一组弥足珍贵的历史名人图片,向人们讲述着一个个耐人寻味的历史故事——唐朝村妇清明插柳救乡亲、打虎英雄陈贤、廉洁行政武状元陈为琦、圩河阻击战十八英烈、开明人士陈伯盟、我党同路人陈为轩等感人事迹,激励后辈们铭记历史、缅怀英雄,继续为建设家乡努力奋斗。
摆放在靠墙四周的石磙子等农耕用具,木架上的黑白电视机、老式挂钟、存放衣服的旧木箱、箱柜和淘箩、菜篮等日常用品,生动还原了农民由远到近的过往生活,勾起了人们对逝去岁月的怀念,也寄托了浓浓的乡愁。
在过去传统农耕的那个年代,春拖犁耙,夏挥锄头,秋舞镰刀,冬扛铁锹,就是农民一年四季劳作的缩影。而耕牛和犁耙只是种田大户的“奢侈品”,一般人家只有锄头、镰刀和铁锹等简单农具。在耕牛稀少的年份,人工拉犁耕地不失为好办法。在一张木犁的前面扣上一根大粗绳,6个男劳力分列两旁,每人用一根由旧布条制成的“垫肩”扣住主绳斜套在肩上,一边打号子一边齐用力往前拉,后边有一个扶犁杖的人掌握翻土的深浅和转弯等工序。一天下来,一张犁也能翻土3至4亩。
据老人回忆,在几十年前甚至更远,稻麦收下后的主要脱粒工具是牛打场,就是将割下的麦把或稻把放开铺在场上,用牛拉着石磙在上面压茬转圈再翻上两遍直至干净为止。也有用连枷和捶木棍的。有史书记载,“连耞,击谷器也。用竹数条,编之成耞,长约一尺三四寸,阔四五寸,一端装横轴,贯于一柄,而能活动旋转,柄长七八尺,竹制或木制。使用者以禾麦或豆,铺于地面,手持耞柄,用力击之,一击一转,用力甚省。”捶木棍则是选择一根长约一尺五寸、头粗尾细且略带弯度的木棍,经打磨加工成扁圆形后一手持棍,一手抓住谷物朝其穗部用力捶打使之脱落。这两个物件,至今在少数农家仍能见到。
再看近代,我记得,我们生产队购买的第一台黑白电视机是80年代初一户姓蒋的人家。在那个年代,其轰动效应不言而喻。当主人用小推车载着电视走在回家的路上时,便引来了无数人围观,没人敢相信就这么个玩意还能看到真人在动。天快擦黑时,他家便把电视机搬出来,放在大桌加小桌的最上边,靠场边用竹竿架根天线,左右摆动待画面清晰时加以固定。当人们从电视屏幕上看到《霍元甲》武打的镜头时,惊讶之声响成一片,随即又鸦雀无声。尽管白天很忙很累,但往电视前面一站,个个浑身精神,每次不看到结束决不罢休。
靠墙一边还有那老式收音机、电唱机、缝纫机,照明用的旧马灯……它们既是“老物件”,又是“新奇物”。虽然早已失去了实用价值,甚至成了生活的累赘,但当其在展馆中重新被审视、打量时,人们还是感到那个年代的温暖,被深深打动,敬意油然而生……
在条岗村新型社区建设模型图前,与我一起观看的村党总支书记唐稳介绍:近些年,条岗村扎实推进农房改善、污水治理、河道整治、路桥建设等专项行动,走出了一条因地制宜的乡村振兴之路。如今,村史馆已经成为男女老少茶余饭后“逛一逛”的打卡之地,成为人们追忆往昔“聊一聊”的最佳场所,更成为全体村民传承村史,延续民风,安放记忆的共同家园。这里记录了历史,留住了乡愁,更提振了干部群众发奋建设社会主义新农村的精气神。
作者简介:阜宁县沟墩镇政府原工作人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