彩云之南,怀拥料峭寒风雕刻的风景与烟雨江南是不一样的,高原地貌若老农的手,道道沟壑险峻,人心为之一颤。
乘大巴车入玉龙雪山脚下的蓝月谷,寒意丝丝沁入骨髓。马蹄状的群山骤然在山坳断开小口,我仿若要被吸入山石不得脱身,稀薄的氧气更让我被抽了力,几乎跪下,这是江南故乡从未给我的压迫感。沿山路前行,身侧是若羚羊般矗立陡峭山石上的民居,屋檐下挂风铃,被疾风逼迫永不停息地吟唱。
密不透风的蓝从雪山脚下恣睢地漫延至眼底,近岸是天蓝的浪花舔舐着石桥,像罩在水滴鹅卵石上的蓝丝绸。中心是无瑕的水蓝,若君子腰间的翠玉环佩,似翠鸟尾部的片片翎羽,带着眼波流转般的灵动,却又同虚怀若谷的长者给人无尽神秘。这是同江南温润娇弱景色不一样的矛盾感。
地势逐渐低了,形成级级石梯,石面在急流日夜冲刷下光滑如镜。寒风若割风刃在我面庞划出道道口子,耳朵带着撕裂的疼痛,我只得蹲下抱紧自己,却无济于事。我眯眼远眺,几尊灰黑色的雕塑扎根急流中。
走近,竟是高原的“战士”——牦牛。对比我的狼狈,它们却自得沉静。烈风呼啸奔过身侧,面对它们厚重的长毛只如和煦春风,抚摸着自己的孩子一般温柔。它们的双眼是久经风雪的澄澈,睫毛像小扇子扑闪。急流若钢锤撞击着河岸和它们的双腿,却只是白费力气,面对它们日日奔波险峻山石的肌肉,岁岁在冰雪里磨砺的坚固牛蹄,只得绕路而行。牦牛们昂起头,露出脖颈,从容前进。它们眯起的双眼充斥着对恶劣环境的蔑视,它们宽阔的后背承载着顽强的生命力,这是高原的精魂,是同江南的风花雪月最不一样的风景。
这是只有在雄伟高原上才能淬炼出的坚韧,它以顽强的生命力为基,若盘根错节的老树稳稳扎根在险峻的山石,它不像江南的弱柳扶风,不像黄土高原的漫天黄沙,正如饱经沧桑的华夏民族,在风雪的磨砺中,永远保持战斗的勇气与奋进的激情,才得以在世界民族之林矗立。高原的精魂,华夏的意志,是世间最不一样的风景。
盐城市鹿鸣路中学初三(28)班 贾忻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