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卫中

这是一间毫不起眼的馒头店。在南洋路的东头，已经十多年了。此刻，正是早餐的时间。店门口已经排起了十几个人的长队，等着那热气腾腾的蒸笼里的葱花馒头出锅。

早晨的阳光温柔地照在大地上，也照进了店内的案板上。老韩穿着白大褂，戴着白帽子，站立在案板旁。他抬起头，望一望墙上的挂钟。时间到了，他向韩嫂点了下头。像得到了长官的命令，韩嫂立刻揭开笼盖，把蒸笼一屉屉地端下来，放在旁边的台板上，让热气跑上一会儿。

老韩从案板旁的架子上，将等待上笼的馒头坯子一屉屉地放到蒸笼上。他习惯性地将每个笼屉转上半周，以防蒸气跑漏。

他五只，你十只，韩嫂麻利地从笼屉中将馒头放到排队人的盘子里或装入塑料袋子中，还不忘和每个人唠上两句家常，有说有笑。不用收钱，扫码之后，小喇叭中响起了五元、十元的声音。其实，老韩和韩嫂都没太在意喇叭里蹦出的数字，一是没空，二是信任。

蒸笼又慢慢地冒起白雾，老韩又着手准备下一笼的馒头。从发面缸里，抓了三次，抓出三个大面团，放在压面机上。开启电源，压轴转动，将面团压成宽而厚的面带。连续压上三遍，面带结结实实。把面带放在案板上，老韩抓上一点盐，撒在面带上，再抓上一把切好的葱花，同样撒在面带上。将面带的宽头三折，使葱花刚好夹在中央，用手从前到后压一次，再用刀切成馒头坯子。每个动作，老韩都是那么娴熟，每一抓都是那么准，每一撒都是那么匀，好像电脑编好的程序。

老韩的葱花馒头，实在，有弹性，有咬劲，口味好，最大的特点是冷了也不硬，再蒸还能保持同样的弹性和口味，不像其他门市的馒头软而没劲还不宜再热。

老韩感慨地说，做好一笼馒头，全在于用心。面粉要好，用料要足。老酵发面，面不能烂。三遍压实，一遍也不能少。葱花要新鲜，盐要适量，不能多，也不能少。老韩说的全是硬性的要求，虚实多少全在他手指之间，也是他多年累积的经验和绝招。

老韩和韩嫂都是六十大几岁的人，儿女也曾让他们不要再做，享享清福，可他们舍不得这门手艺。他们现在不追求馒头量的大小和赚钱的多少，每天只做一袋面，仅能应付门面，不再外送批发。收工以后，他们一起打扫卫生，蒸笼、案板、搅拌和压实机器、门面的每个角落，都打扫得干干净净。中午的时候，老韩喝上两盅，再美美睡上一觉。晚上十点左右，再把第二天的面发上，等待慢慢发酵。

情有独钟老韩家的葱花馒头，一方面是确实可口、实在、独特，另一方面便是欣赏揉在馒头里的老韩夫妻俩敬业乐业的生活态度。

作者单位：盐城市自然资源和规划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