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6版:书香
2023年05月12日

大爱至微 大道至简

——读詹国枢自传体随笔《听凭风雨来》

《听凭风雨来》 作者:詹国枢副标题:老詹人生的七个拐点版本:三联书店

□范进

刚开始,我关注人民日报海外版原总编辑詹国枢的公号“码字工匠老詹”,一定是“接近性”的原因。老詹是新闻前辈,我们是同行。他的文章或让我心有戚戚,或让我醍醐灌顶。所以,听说老詹要精选公号文章出版成册,我第一时间下了单。

尽管大部分文章在手机屏上看过,但是收到纸质图书后,我还是一篇一篇地重新阅读了一遍,依然津津有味。在“前言”中,老詹开门见山,表明了他出书的初衷——“出一本既‘好看’又‘有用’的书”,其实,这也是新闻价值要素中的趣味性和重要性。

掩卷沉思,这本既“好看”又“有用”的书,给我的感悟和启发是8个字——“大爱至微 大道至简”。

大爱是一生只做一件事。

1982年,复旦大学新闻系毕业的老詹分配到中国财贸报社(经济日报社前身),开启新闻职业生涯。老詹认定:记者,是世界上最值得从事的职业之一。

从此,他肩担道义,笔耕不辍,“让写作成为人生最好的娱乐”,收获了“这篇文章让我一炮而红”。甚至,为了记者职业,他放弃了人前风光、前途无量的副市长的“乌纱帽”。

“老詹,你后悔过吗?”有人曾经问他。“不后悔,一点不后悔!”老詹回答得斩钉截铁,“这是我人生路上一次非常正确的选择。”

大爱是一生只爱一个人。

1971年的一杯糖水, 一杯浓浓的、甜极了的糖水,让时为县城文化馆美工的老詹与妻子杨乔结缘。

“平生,我还没喝过这么甜的糖水!”老詹在糖水里彻底“沦陷”。

1973年,他们在县城举办了简朴的婚礼。

接下来,有了后面的故事:老詹到复旦读书,夫妻俩每逢双周,都会收到彼此的七八页甚至十几页的长信;盼了一整年,老詹终于坐上了“上海开往成都的绿皮火车”,一坐就是三天两夜;因为两地分居,妻子身体不大好,还拖着个孩子,老詹曾想逃离北京……

2010年,老詹把自己即将退休的消息告诉老伴时,杨乔非常高兴,情不自禁地拥抱了他。“这是老伴一生中给我为数不多的一次拥抱。”

在人民日报社干部会上,老詹发表“告别演说”:人退下来了,要用更多的时间、精力和爱心,回报过去因为工作太忙而忽视、亏欠了的家人,尤其是我那默默无闻、一辈子站在我身后全力支持我的老伴杨乔,“我不能辜负了她!”

结婚50年,老詹依然庆幸,“我的选择没有错!”

大爱是一碗螺蛳一箱柚。

谈及怎样与上司相处,詹国枢认为四个字足矣:“能干,肯干”。

在经济日报工作时,詹国枢对总编范敬宜虽然打心眼里十分佩服,但是从来没有当面吹捧过。老范家住哪里,从不打听,也不知道,更谈不上送礼。

然而,老范对年轻人却是关爱有加。有年冬天,詹国枢和老范上同一期中央党校。老范班上同学聚会,竟然打包几样好吃点心带给詹国枢。老詹说:“此事至今想起,心里依然一热!”

2010年10月,詹国枢夫妇与老范最后一次见面,特意挑了一箱肉红似血、汁甜似蜜的血柚。在病房里,詹国枢将血柚仔细剥开,一瓣一瓣,置于碟中,递到老范面前。老范拿起一块,咂着嘴,津津有味地吃起来……同事之情,跃然纸上。

《我的邻居汪曾祺》里,杨乔亲自下厨烹制了螺蛳,端了一小碗给对门邻居汪曾祺。没想到汪曾祺端了螺蛳,坐在客厅沙发上,用牙签一个一个仔细挑了吃,“那神态简直像一个贪吃美食的孩子!”

原来,即使大家、名人,平平淡淡、真真切切的邻居情一如我们寻常百姓。

大道至简。在詹国枢的自传体随笔《听凭风雨来》里,收录了一篇文章《老詹喜欢简单化》。

老詹通过他的自身经历告诉我们,大道是人生拐点八个字“大命由天,小势可为”;大道是年过七十的“接受”“应对”“放下”;大道是写作“三乐”(自由、驾驭、创新)和“三好”(方便、省事、持久);大道是写作的诀窍“三真”(真实、真诚、真理);大道是述评写作“三板斧”(是什么、为什么、怎么办);大道是言论写作“三要素”(有故事、有见识、有文采)……简单化,不简单。真践行,大有益。

微处见大爱,简里有大道。处世的“秘籍”、码字的“宝典”,全在一册《听凭风雨来》。

读懂老詹,读懂人生。风雨彩虹,从容面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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