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丰/朱明贵
师道永恒,历久弥香。当年老师们师道学识的影响教化,一生感怀。
时光飞逝四十多年,我那终难忘却的老师们,有的已经作古,健在的如今也已杖朝耄耋。但师道永恒,历久弥香。当年老师们师道学识的影响教化,一生感怀。
校长丁逢春,在我读高中的时候他已经显得很苍老,黑而瘦削的脸,严肃中不失慈祥。大冬天,我们早早到校,身披藏青色大衣的丁校长却早于我们来到校门口,笑吟吟地迎接从他的面前匆匆而过的学生和教师们——
“校长早!”
“哎、哎,早、早、你早。”
师生间互道早安哈出的热气,给了校园冬日的清晨缕缕暖意。
丁校长不是我的任课老师,但他在学生大会和校体育运动会上的讲话令我很是震撼。学生大会上,他在台上站着讲话。当时个头矮的我座位紧挨主席台,只见丁校长两眼如炬,要求学生刻苦学习,争做有用人才时,他会时不时举起拳头在空中比划,既像给台下师生们加油,又像朝台下学子们呐喊助威。校运动会上,他拍拍大个子学生的肩说:“你不拿冠军,我打你屁股。”平时,上课钟声响过,校园很静,丁校长会悄悄站在窗外听新来的教师讲课。晚上关灯铃之前,他会到学生宿舍看看,扯起上铺学生挂下的被单掖好,然后和值班老师说:“小孩睡觉总有些‘武蛮’,夜里要来看看,别让孩子们冻着。”
高一时,丁婉嫤老师是我们的班主任,并是我们班的政治、地理任课老师。至今不知道她毕业于哪所学府,她的知识、她的教学、她的情怀让我永生难忘。讲政治,通俗易懂,头头是道;教地理,天南海北,娓娓道来。原本不挨边的两门学科,但知识渊博的丁老师却是“丢了翻耙拿扫帚”,讲得得心应手。丁老师还有一套特殊的“边讲边写功”,她一边面朝学生“讲课”,一边背对黑板把重点用粉笔写上,以让学生听课与做课堂笔记同步。面对学生,她讲得有条不紊,能“无视”黑板洋洋洒洒板书,达到了一种常人难以做到的“读教写”统一。作为班主任,有“脾气”的丁老师确是爱生如子,每每处理学生间的矛盾纠纷,她可是用足了“亲娘”般的柔情,“严父”般的大义,总把干戈化玉帛。
语文老师王振武,江南宜兴人氏,那时他用浓重的方言给我们上课,遇到我们因听不懂个别字句而面露疑惑时,他会把那个字大大地写在黑板上。记得“被单”一词,老师似乎念着“比弹”之音,“唐山地震”则是“淌厦迪怎”,王老师口念手写,他打趣地说,我的方言味道重,正好让你们认真看着课文听我讲,学习效果兴许不会差。我最爱听王老师的课,他教语文力求让学生们明白每篇课文的段落大意、中心思想、故事情节。作文课时他喜欢学生们自己命题写作,谁先写好先帮谁当面批改。但见他曲起左胳膊支在讲台上,用手托着腮,先认真看完学生作文,然后在优美的句子下划上一溜圆圈,不尽满意处则“拉”至作业本边框点评纠正,面对面教学令学生受益匪浅。因为方言问题,每堂课讲下来,“吃劲”的王老师总是大汗淋漓。
在我的心目中,老师们个个了不起。当过炮兵学院教官的朱琪钰是我们的几何老师,他在黑板上画抛物线、画各种几何图形,精确无误,从不用教具,也很少带讲义,所讲内容在课文的第几页第几行,他是耳熟能详,脱口而出,不差毫厘。代数老师蒋德寿解析公式,教授运算娴熟练达且滔滔不绝,繁杂题型从不同角度、不同思路连讲数遍,讲到师生投入时他会兴奋地跳跃而起,表情专注,连嘴角积起的口沫都顾不上擦去。化学老师陈增明教我们背化学元素周期表“钾钙钠镁铝锌铁锡铅,铜汞银铂金……”至今烂熟于心。孔宪忠、包慧慧老师当时乃一对新婚夫妻,他们一个是上海人,一个是无锡人,孔老师曾去国外留学,典型的知识分子范。他的头总是梳得整齐锃亮。包老师的红唇总是樱桃般美丽,至于两人的穿着更是端庄、时髦。而他们让学生更为羡慕的是那一口标准而磁性十足的英语诵读教学。还有物理老师吴松林、体育老师刘金荣、政治老师夏登峰、语文老师汪兆昌、陈国生等,都令我终身难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