盐都/华羽

中午的阳光暖洋洋的。我坐在阳台上，慢慢地削一个苹果，吃进嘴里，感觉不是脆脆的，而是粉粉的那种，这种口感突然让我想起我的外婆，鼻子一酸，眼前变得模糊起来……

记得大概十岁左右的时候，有一次寒假去外婆家，外婆从房间柜子里摸出一个圆圆的苹果递给我，告诉我是大姨从无锡带来的。我双手捧着仔细端详，凑到鼻前闻一闻，好香！轻轻咬一口，甜香扑鼻，我一口接着一口地咬，一只苹果很快就没了。我像猪八戒吃人参果一样，似乎意犹未尽。外婆看到我那个馋样，微笑着又去房间拿出一个，告诉我这是最后一个了！我当时竟忘记跟外婆客气一下就接过来了，这次再没有狼吞虎咽，而是小心地揣在兜里带回家，放了好长时间，直到不能再放了才和弟弟一起分吃了……

听母亲说，我的外婆曾是下放知青，跟随外公在苏北农村生活了一辈子。

母亲兄弟姊妹多，每天外婆早早就起来，将南瓜山芋或蔬菜等掺入一些面粉煮上一大锅，稀稀的，稠稠的，每人能喝上几大碗，可不到晌午时分，肚子就咕咕叫了……

虽然那时候生活很清苦，但外婆很爱干净，每天把家里里外外收拾得整洁有序。在我的记忆里，外婆经常穿着一件蓝色的大褂，一排扣子整齐地扣在腋下，洗得发白，但很平整，没有一点脏污。

外婆一生勤劳俭朴，含辛茹苦，但她为人宽厚仁慈，从不斤斤计较，活到92岁高龄时安详地离开了我们。

花开花落，光阴荏苒，外婆离开我们已经快二十年了。每逢清明节时，我常常带着祭品，来到外婆的墓前，祭品中肯定少不了又大又圆的苹果。野外，柔柔的风从耳旁吹过，似外婆絮絮叮咛。我轻轻告诉她老人家：亲爱的外婆，您的外孙女再也不是从前那个馋嘴的小丫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