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3版:丹顶鹤
2024年09月08日

我的老师“甜姐”

□苏新辉

对于有些老师的称呼,在我们班里学生之间仿佛形成了一种默契,我们从来不会严肃地称她们为柳老师、陈老师,而是叫姐,甜姐就是其中之一。这样的称呼,似乎冥冥之中也成了一种“亦师亦友”关系的印证。

甜姐在本系的本科专业里只开一门课:外国戏剧。原本还有一门许多人翘首以盼的选修课“欧美当代剧作选读”因故取消,成了本系学生共同的一大憾事。阴差阳错地,甜姐分担了半学期的“中国戏剧史”,与我们相处的时间又多了些。

甜姐的课,既自由又有趣。甜姐读过很多书,看过很多戏,译注也相当丰富,但从不引经据典,她习惯凭自己的直觉说话,很少说亚里士多德怎么说、雷曼怎么说。她更多的是引导我们去感受,去“在一个具体的历史语境中理解戏剧”。我记得她曾经给我们出过一个题:“想象你是某一个历史时期的观众,去看戏会有什么体验?”她会问得很细,你可能是一个什么身份的人?通过怎样的途径知道这个戏会上演?怎么买票?这个戏是怎么编排上演的?演员都是些什么人等等。她会通过这样的方式,引导我们思考当时城市中的剧场数量,剧场在城市中的位置和交通条件、结构、容量、舞台技术条件,投资者和管理者、演员的教育程度、职业化程度、性别构成、收入水平等等问题,“在一个具体的历史语境中,理解戏剧意味着什么。”对于戏剧这样一个高度依赖社会的媒介来说,“知人论世”是必修的课题。

甜姐讲课,讲得很沉浸,又带着点性格里透出来的天真俏皮。甜姐是无锡人,讲话自带江南人的温雅,但每每讲到有趣的地方,活泼的调子就起来了,眼睛笑得眯起来,把大家都带动了起来,那种投入的神态,仍让我印象深刻。

甜姐对于我们每个人的习作,总是诚恳又认真的。我的第一个电影剧本,是甜姐审阅的。我还记得当我看到她批改后的剧本时的那种心情,几乎是羞愧得无地自容。三万多字的剧本,甜姐把每一个小错误都标注出来,甚至是中英文标点符号的一个误用。她的评语写得也仔细,对于我某一小段对话的风格变化,她都敏锐地察觉到了。我从前是个粗枝大叶的人,对于文字也不甚认真,自己写过的剧本,甚至都没有仔细地检查一遍文辞句读(当然也有一部分羞于再看的原因),甜姐的批改给了我极大的震撼,自此收敛了些粗心。

对于本系的学生,尤其是女同学来说,甜姐的朋友圈可谓是很有吸引力。甜姐是极爱分享的,经常在朋友圈更新香水测评、零食测评等等,总能引得同学们一溜的“种草”和“催更”。甜姐创作能力极强,发表论文和剧评的速度让人拍马莫及,她总是擅于默默地“卷”自己,同时又让我们被“卷”到,良师如此,确实是让人“哭笑不得”。

甜姐讲课时所说的话,我几乎都忘了,还记得一句,“要学得开心,要和世界对话。”就以此自勉做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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