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4版:麋鹿
2022年09月25日

我的书房

○陈树华

上世纪六七十年代,我家九口人挤在三间草房里。堂屋主要用来烧饭,堆放生活家什及农具。我们的房间放着两张床,一张四方桌。这小小的四方桌是一家人吃饭的饭桌,也是我们读书学习的书桌。吃完晚饭,几个姊妹各自从书包中取出课本,围在四方桌的周围,在灰暗的煤油灯下一起读书写作业。当时我对书房这概念是陌生的。

上世纪八十年代初,我在扬州读大学,有一次去张世儒老师家。张老师是教授,也是水利方面的专家,住着一个很大的房子,其中有一间四周放着高低不齐的书柜,每个书柜上都摆放着整齐的书籍,除一套桌椅用于写字外,整个房间几乎被书占据了。这是我第一次见到所谓的书房。在回教室的路上,我默想自己将来要能有这样的书房该有多好。

1987年,我到乡里工作,乡里给了我一间屋。这间屋既是办公室又是宿舍。一张床,一辆自行车,加上简易的办公桌、椅,便构成了办公室里的四大件,而床就占据了几乎一半的面积,三尺办公桌既当床头柜又当书桌。我在书桌旁认真学习种、养等方面的知识,空闲之余写些不成熟的文字,尤其是自己的稿件偶尔变成报纸上的“豆腐块”,带给我的欢愉是难以形容的。一周5个工作日,我晚上都是在这样的“书房”里度过的。

1995年,我女儿上一年级,为了能上县实验小学,我就在离学校不远处的二分队买下两间已废弃多年的房子。在整修两间主屋的同时,我又在门前搭起两间不到20平方米的简易小房子。一间是厨房,用来烧饭吃饭;另一间除放一些杂物外,我放置了一张小书桌和一个小书柜,用来当书房。书柜摆上不到一百本书就已经满满。没办法,把剩余的书用纸箱装起来,连同杂物摆放在一起,这就是我拥有的书房。

2000年8月30日,一场特大暴雨在响水上空倾泻而下。我当时在位于灌河边的一个乡政府工作,正奋战在抗洪第一线。洪水退去、涝水排出后,我拖着疲惫的身体赶回家中,才知道家具都被水淹没,我的小书房全浸泡在污水里。

2007年,县委、县政府进行棚户区改造,我所居住的二分队被列入拆迁改造范围,实行就地安置。在选择新的住房时,很多住户选择多层,而我选择小高层,因为小高层顶楼有阁楼可以做书房。2011年,我拿到了回迁房的钥匙开始装修。2012年,我们搬到了新房,拥有了自己的新家,更为关键的是“书房”。在明亮的台灯下,崭新的电脑旁,我思绪万千,遥想当年趴在厨房饭桌上、宿舍床上看书的情景真是五味杂陈……

晚晴亦美好 饥饿记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