盐城晚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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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家的“五子登科” 2022年06月14日 盐城晚报 08版 登瀛

市区/施亚芳

1977年恢复高考后的那几年,考上大学,差不多如中举一般,不单是全家人高兴,全村人都要跟着祝福。

我们家当时四兄妹,次第考上。加上同村关系特别亲的表哥、堂姐,可以讲,一门连出6名大学生。当时在远近可是出了点小名的,我爸还被镇广播站采访报道,风光了一番。

到现在,还常听我爸感慨。我家要感谢国家的高考政策,要不然,你们这些孩子,怎么有机会读大学,怎么能走到外面那么大的世界去。

我们家第一位考上大学的是表哥。表哥是大姑妈家的儿子,5岁成了孤儿,在我们家长到12岁后到他姨妈(也即我二姑妈)家。高中毕业后在村联中任代课老师。高考恢复,他第一年就参加考试,并考上盐城师范学院。成为村里的第一个大学生,让村里人也都大大地振奋了一阵。

第二位考上的是我堂姐。我叔叔家的大女儿。她7岁时母亲就过世了,她父亲身体不好,后来也去世得早。我爸妈作为她为数不多的长辈,自然给她更多的关心。因此,堂姐和我们家关系很亲密。当时在我爸及表哥的关心下,她报考中专。别小看中专,那时中专比现在一本还难考上。因此,堂姐考上时,不仅我们全家高兴,全村人也是大大地替她高兴了一番。堂姐是村里第二个考上大学的。

接下来就轮到我大哥了。大哥他们那时初中和高中都是两年制。因此,考上大学时,他才15岁。

大哥被江苏师范学院(现在的苏州大学)录取。全村人又再次替我们家欢喜了一回。

到我二哥时,高中实行三年制。因此,二哥考上大学的年龄比大哥当时要大两岁。记得二哥考上的那年暑假,早晨起来,就听到喜鹊在门前树上叫。我便对他说:“二哥,喜鹊在向你报喜。”当时心里还没底的二哥说,喜鹊叫的是“糟,糟”。

事实说明我是精准“预言家”。中午,就有人把二哥达线的考分纸条送到我家,我又欢欢喜喜地送到正在田里掰玉米棒的二哥手里。

记得我妈高兴得笑成了一朵花。

我是我们家最不争气的。因此,接下来本该上场的我,却被弟弟捷足先登了。当时高考录取比例只有百分之十,因此,乡镇中学考上大学的一年也没几个学生。有的学校还年年“光头”。所以,我是复读了两年才考上的。而我弟弟,他学习比我刻苦,第一年便考上了。

现在我们兄弟姐妹在各地工作,逢年过节便回家团聚。那一场场全家大团圆的幸福画景,岂不让人心底由衷地生出深深地感谢。

我这个周末回家,陪爸妈在田里干农活。84岁的爸爸感慨道,我高兴的是,我们家孩子赶上好时代,都吃“国家饭”,孩子的孩子也都吃“国家饭”。

我们兄弟姐妹,后来还不断地加强学习,提高学业水平和专业技能,以在岗位上做出更好的业绩。这当中,有两人将学历由本科提高到研究生。

我们好学的风气也传承给了孩子们。我们这一代人都只生了一个孩子,目前,这6个孩子全部研究生以上学历,其中,两个博士生。

因为我们都赓续了知识改变命运,学成报效国家的血脉家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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