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版:职工文苑
2024年12月19日

留住乡愁

□周永祥

生命诞生的地方即是故乡,俗称老家。是我们无论身在何方,都会魂牵梦萦的地方。

我的老家位于庙湾古城南约15华里的一个村庄里,它有一个鲜为人知的名字叫窎(diào)沟浜。相传在明初“洪武赶散”时,祖辈及十几户人家到此沟浜定居,众人在准备为庄子定名时,突然有一鸟窝从沟浜东头的大树上掉下,故起名叫“窎沟浜”。经历代繁衍生息,人口增至数百。因“窎”属冷僻字(有解释为鸟窝,也有为深邃的样子),后简写为“吊沟浜”。

记忆中的窎沟浜,是一幅虽土却又淡雅而质朴的画卷。老家门前的大路,是我童年的起点,也是我对家乡最初的印象。每当雨季来临,大路便化身为一条蜿蜒的“小河”,(原生产队也叫“小河队”),我和伙伴们光腿赤脚,嬉笑着跳跃其间,那份纯真与快乐,记忆犹新。

初春的清晨,沉睡的庄子被此起彼伏的雄鸡报晓声唤醒,一家一户的烟囱里炊烟袅袅,树上的鸟鸣、圈里的鸡叫、栏里的羊咩汇成了一曲优美的群禽大合唱。原本寂静的大路也逐渐恢复了昨日的喧闹,有早起拾粪的,有忙着赶集的,有下地干活的。或一人独行,或三两成群,行色匆匆。而这时,母亲一声“快起来,天亮了”的叫声把我从睡梦中惊醒,连忙穿衣洗脸吃饭,背着书包一溜小跑到校早读。那时上学无论多远都是自己去,从未有大人送过。而且学校有个规定,谁第一个到校,在签到簿上签字,学期结束作为单项奖评比,因而我十有八九先人一步,年终同样比别人多拿一张奖状。

夏日的夜晚,当夕阳的最后一抹余晖消失在天际,整个村庄便沉浸在一片宁静和热浪之中。那时的我们,没有繁重的课业,也没有电视、手机等电子产品的诱惑,最喜欢的便是搬个小板凳,小伙伴们聚集在某家屋前的大场上,用干草编成“烟狗子”点着熏蚊子,再拿上一把蒲扇扇风,或聚精会神听大人讲牛郎织女的故事,或目不转睛仰望天空数星星。那片璀璨的夜空,繁星点点,仿佛是大自然最精致的装饰,让人的心灵经过洗涤,得到了前所未有的宁静。

秋季来临,父母在忙完收、种后要做的一件事就是泥墙修屋。因那时住房是清一色土墙草盖,经过春夏的风吹雨淋,土墙剥离严重,有的甚至裂缝,屋面麦草也有霉烂,加之麻雀掏窝,不少地方已开了“天窗”。如不及时修复,严冬一来可有罪受了,屋顶和墙缝吹进的寒风让你缩头夹颈,家里滴水成冰让你彻夜难眠。尤其是一旦遇上大雪还可能把房子压塌。修复的方法主要是泥墙塞缝和屋顶插补,一般需两到三天完成。寒天再冷时,通过封窗户、门上挂草帘、烧火盆保暖,遇到雪天则闭门不出。而此时却是我们最来劲的,过家家堆雪人打雪仗滚雪球忙得不亦乐乎,什么冷字全抛到了脑后。

弹指一挥间,老家的变化天翻地覆。新农村建设如同一股春风,吹遍了这片土地的每个角落。原有的土草房不见了,弯曲的羊肠小道消失了,所有住户全部搬迁至临城新村别墅群,住上了二层小楼,白墙黛瓦,错落有致。宽敞平坦的水泥路如同一条条银色的丝带穿梭在新居民区之间,两旁的路灯在夜幕降临时悄然亮起,为夜行的人们送上光明。党群服务中心前的广场上,无论是在清晨的第一缕阳光下,还是在傍晚的余晖中,都能见到大妈们跳舞、大爷们健身的身影,让人心生暖意。这一切的改变,都让家乡焕发了勃勃生机与活力。这里不仅是村民们安居乐业的家园,更是窎沟浜华丽转身的见证。

站在这充满希望的土地上,我深感自豪与骄傲。窎沟浜的变迁不仅是我个人成长的见证,更是时代进步的缩影。如今的我,虽年逾古稀且常住县城,但那份对家乡的思念如同一条无形的纽带,紧紧地将我与那片土地相连。一旦得空便回老家走走,与儿时的伙伴拉拉家常,听听乡间的新闻新事。每当夜深人静之时,我总会想起那条泥泞的大路、那片璀璨的星空、那个居住过三代人的老屋以及那些淳朴的乡邻。

都说乡愁是一杯茶,这是一个平庸的比喻,但我却很喜欢。我不愿把乡愁说成酒,因为乡愁没有酒那么浓烈,乡愁只是在无人的暗夜里的一缕清香,将远离喧嚣世界的我们一点一点溶解。我相信,在未来的日子里,家乡会继续以她独有的方式绽放光彩,成为留在更多人心中的思念之地。

作者简介:阜宁县沟墩镇政府原工作人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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