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邹凤岭

春阳风暖，万物复苏，大地一派生机。黎明时分，鸟儿急不可待地说起了细语： “咕咕、咕咕”“唧啾、唧啾”。一鸟啼鸣，百鸟呼应，划破万籁俱寂的凌晨。鸟的鸣声，穿透晨曦，播入窗棂，把我从睡梦中唤醒。

我的家在水乡，这里四季分明，自古以来就是鸟的天堂。麻雀、斑鸠、喜鹊、灰喜鹊、白头翁等是常住客，画眉、苇莺、翠鸟、野鸡等觅食在茂密的芦苇荡滩与河岸旁。冬去春至，大雁、灰鹤等水鸟，成群结队地飞越纵湖上空，飞离湿地，去往北方。燕子归来，筑巢衔泥，忙碌不停。还有那布谷鸟，独来独往，春日啼鸣，不分昼夜。我是听着春的鸟语长大的。

古老的村庄，人与自然共生。老村老屋建在四周环水的高地上，高高的大树、密密的竹林，鸟儿是常客。从清晨到傍晚，鸟儿的啭鸣，回荡在耳边。绿树伴鸟语，相伴古村落。春日里，燕子绕梁，来回穿梭于田地之间。村前大树上，高高筑就喜鹊窝。清晨，喜鹊登枝，与那雄鸡比歌喉，迎来日出的东方。人欢，鸡叫，狗吠，鸟鸣，组成乡村的晨曲，开启了村庄新的一天。

听着鸟鸣，走出村庄，走进古老的都市。这儿寸土寸金，房屋连着老街，没有鸟儿生存的环境。偶有一两只麻雀，立于城头，碎语声鸣，有些单调，有些孤独。我家隔壁的老伯，晨起提着鸟笼，挂在了城河边的树枝上。听鸟儿的叫声，更多的是对田园生活的怀念。他说：“要是在这都市里，也能听到树鸟啭鸣，那该有多好啊！”

建设绿色家园，营造花园式居住环境，老伯的心愿居然成真。新城区崛起，老城变了样，城市不断向外围扩展。老城改造，我与老伯的家，一同搬进了城西南新片区，就坐落在那小河岸边。这里保持着水乡原生态，绿树环绕楼宇，沿河建起了休闲健身公园。又见蓝天飘白云，水是那样的清澈，绿色的住地，自然也是鸟儿生存的场所。

搬进新居，给了我惊喜，还没有等到天放亮，春鸟啭鸣播窗棂，如是回到了久别的田园乡村。东方刚刚吐出鱼肚白，早起的鸟儿亮起嗓子迎晨晖。静静地躺在床上的我，细数鸟儿的叫声，倾听鸟的碎语和歌唱。“几处早莺争暖树，谁家新燕啄春泥。”最先听得草莺的叫声，“落落落落嘘……”前面是快节奏，后面是长音，好像是吹起了唤醒群鸟的哨声，清脆而明亮，穿透力极强。草莺的语音未落，一只斑鸠开了口：“咕咕咕咕，咕咕咕咕”，音节分明，仿佛是与草莺对话：“你在哪里？我在这里。”紧接着，鸟鸣四起，城中的家居不再沉寂。在这叫声里，我听出“叽叽喳喳”麻雀的轻语，“啾咕啾咕”画眉如击鼓般的重音。不同的鸟，唱出了各自的音色，和美中有不同，那样的悦耳。

起了身，迎着春光去散步，走进水岸的公园，沿着曲径向前，满目春景，空气清新，令人心旷神怡。听鸟鸣，观鸟景，小河水岸边来了许多人。几位摄影爱好者，就在那竹林边，架起了摄影的支架……就在喜鹊亮嗓那一刻，一阵“咔咔”声，他们按下了快门，留住这美好的瞬间。

河岸边，一对戴胜鸟落在了领地，用它那长长的嘴，翻弄土壤，寻找虫子，却又保持着高度警惕。一旦察觉环境有异样，就会展开它那头顶扇形的羽冠，张望四周，不惧外敌，高傲声起，展示它的雄姿。在那水边处，翠鸟挂在垂柳枝条上，洋洋自得般荡秋千。燕剪春风，来回飞行，见它一个俯冲，轻松地捉住一只粉蝶。展翅绕梁，忙碌着，哺育一窝的雏鸟。在这绿色的家园，有着吃不完的鸟食。香樟树上挂满圆圆的果子，果肉丰满，是鸟儿冬日的食物。春花开时，新鲜的花蕊、嫩叶，还有那地里的小虫，都是鸟儿们的美餐。爱鸟护鸟，大树边，老伯挂起了鸟笼，八哥声叫，引得树鸟同歌。路人将那自带的食物，撒在了空旷的地上，一群鸽子落在了脚下，“咕咕，咕咕”，似乎在说：“好香，好香！”“您好，您好！”

绿水青山在，春鸟啭鸣播窗棂。大哉居乎，鸟语花香。如此生态环境，美在其间，幸福相随每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