市区/胥雅月

那是西乡人家盛开蔷薇花墙的真实写照，人在蔷薇花墙下，吟诗，人在诗中，赏花，花映明眸，闻香，香气缭绕……

在所有盎然的新绿里，在所有春花欢声笑语中，蔷薇显然是个慢性子，坚守着自己的个性，你开你的妖艳花，你散你的芳香味，我独依偎一段篱笆或一面墙，或傍水一堤岸，返青、长叶、育朵，像兑现诺言在连春接夏之际盛开，一朵朵、一簇簇、一丛丛蔷薇花，或红或粉或洁白或紫红或金黄或鹅黄，热烈、奔放、繁盛，彰显着蔷薇旺盛的生命力。一汪碧绿的墙或篱笆，满天繁星似的蔷薇花的笑靥，远看似耀眼夺目的油画，近观如霓虹溢彩的绸缎，人在蔷薇丛中走，是一幕置身于梦境中春夏交接的童话情景……

阳春二三月，我每天步行上下班穿行于油坊沟小游园，发现一处临河而长的蔷薇丛，周围的梅花、迎春花、桃花、樱花……一树树争相怒放时，这丛蔷薇仿佛才从春梦中醒来，远远看去，枝枝干枯孑然的藤条还保持着冬的寒意，光秃秃的如写意画，走近细观，才发现枝枝藤条正返青，藤条的节点处密密麻麻擎着一个个尚未打开的细小嫩叶苞，拘谨得如同婴儿攥紧了粉嫩的小拳头。春光是植物的催化剂，蔷薇也不例外，几天不见，萧索的藤条有了绿意，长出了新叶，过一月再见，灰褐色的藤条完全被一汪新绿缀满，有些枝头竟然骄傲地探出了花骨朵，园中梅花、迎春花、桃花、樱花……相继谢了，匆忙中，蔷薇此时像带着一种使命和责任，接过百花绚烂次第开的接力棒，送春迎夏，粲然艳开。

蔷薇花和玫瑰、月季同属于蔷薇科，枝长刺，花含香，蔷薇又区别于玫瑰、月季，属攀援灌木，栽培蔷薇与玫瑰、月季类似，但蔷薇更粗放，不择土，长叶毫不保留，开花不遗余力，像极了西乡的孩子泼皮劲儿，因而西乡人家喜欢在厨房墙边或院墙角长几株蔷薇，蔷薇攀墙而生，春夏之交，蔷薇叶丛绿了院墙，蔷薇花开满墙头，墙内开花墙外香，无形中给西乡农家庭院增添一份诗情画意……

蔷薇花是历代文人墨客青睐的植物，或许因其花墙的独特，或许因其春夏之交盛开的特性，杜甫的“黄四娘家花满蹊，千朵万朵压枝低”，诗人虽没有写到具体的花名，依我想，花满蹊正是蔷薇花墙的特性，千朵万朵更是蔷薇特有的风姿。刘禹锡、白居易等诗人更是写绝了蔷薇花的形、色、韵、香、神的意蕴，观其蔷薇，再品其诗，韵味悠长，欲罢不能。在众多古人写蔷薇的古诗中，我独爱明朝的顾磷所写“百丈蔷薇枝，缭绕成洞房。密叶翠帷重，秾花红锦张。对著玉局棋，遣此朱夏长。香云落衣袂，一月留余芳。”那是西乡人家盛开蔷薇花墙的真实写照，人在蔷薇花墙下，吟诗，人在诗中，赏花，花映明眸，闻香，香气缭绕……

西乡人家的女人之所以喜欢种植蔷薇，或许因蔷薇是美化庭院的一种载体，或许因蔷薇韧性泼皮的特性和西乡女人勤劳朴实的品质吻合，或许两者皆而有之吧！